10月13日,我们从大境门出发跟随媒体采访团,来到了张家口翠屏山长城脚下的万全右卫城。雄伟的瓮城,斑驳的青砖,悠悠古道……走着走着突然有种时光倒流之感,厚重的历史扑面而来;一抬头古朴城墙与蓝天白云、连绵青山,相映成趣,我们又与现实中辽阔壮美的塞外美景撞个满怀。万全,确实是一个听得到历史与现实对话的地方。
“我们家的老房子就在城里,一砖一瓦都那么亲切,爬城墙玩耍是儿时最美的记忆。”提起万全右卫城,年近八旬的万全区万全镇东南街村村民杨森满是回忆,对这座城的历史,杨森老人讲起来滔滔不绝。聆听着老人的讲述,万全右卫城的旧模样逐渐清晰,每一段城墙、每一个街角都有古代文明和时代新风的默契携手。
与居庸关所在的内长城不同,九边重镇之一宣府镇所防卫的外长城,是抵御外敌、拱卫京师的最前沿。“背枕长垣,面临洋水,左挹居庸之险,右拥云中之固。”万全右卫城,地势险要,屯堡甚多,防备周全,万无一失,因而得名“万全”。它是明代宣府镇下设的军事卫城,被誉为“京西第一卫”,是河北乃至华北地区保存最为完好的明代军堡卫所之一,有“明代卫所制活化石”之称。
“这座城还有一个十分形象的称呼——‘轿子城’。”杨森老人向我们解释了这个名称的来历,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派人修建,城堡中央建有高于城墙的玉皇阁,城的南门叫“迎恩门”,寓意为迎受君恩之门,北门叫“德胜门”,寓意为凯旋之门,东、西是两个无门翼城。因翼城似轿子的两个耳窗,两条护城河像两根轿杆,玉皇阁宛如轿顶,所以万全右卫城也被称为“轿子城”。
万全右卫城因武而生,因商而荣。同行的张家口市万全区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工作人员张强打开话匣子,明末到清朝,边关形势有所缓和,万全右卫城军事防御功能不断弱化,商贸文化交流活动兴起。来自蒙古草原的牛羊、马匹,在这里换成粮食、茶叶等,万全右卫城逐步成为周边较为繁华的商贸之城。
如今的万全右卫城依然气势雄伟,我们绕城行走,还能感受到这座兵城的威严之势。然而,令人遗憾的是,历经数百年风雨洗礼,城内许多古建筑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中。
“要为当地居民留住乡愁,让他们看到一座‘活’起来的长城卫城。”在修缮完成的南瓮城上,张强告诉我们,当地政府坚持尊重历史、传承历史,以明清古建为基调,以现有街巷为肌理,重塑“因武而生”的边关重镇雄风,再现“因商而荣”的商贸名城繁荣,要把600多年的古城更好地呈现给后人,同时依托这些历史文化资源,奏响文旅深度融合“交响曲”,让当地百姓端起长城旅游“金饭碗”。
万全区万全镇西南街村村民李博在万全右卫城附近开了一家饭店,从原来和父亲一起开办农家乐,到现在的全家一起经营饭店,李博的生意越做越红火。“生意兴隆和这些年万全科学保护利用历史资源的政策有一定关系,以前饭店晚上顾客并不多,现在每年6月到9月,来万全参观的人越来越多,无论白天晚上,饭店都坐得满满当当的,旅游饭越吃越香甜。”李博说,万全右卫城是张家口的一张名片,和大境门一样,它们都是展示长城历史文化的金名片。这里,既能看塞外风光,也能体验历史的沧桑厚重。
当下,一张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蓝图正徐徐展开,逐渐变为长城沿线居民共享文化建设成果和惠民利民可触摸、可体验的生动实践。依托万全右卫城深厚的长城资源,当地政府以明代卫所文化为主题,建立了长城卫所博物馆,它也是全国唯一一个以长城卫所文化为主题的专题博物馆。
“卫所文化与明代军事制度卫所制度密切相关。”张强向我们介绍,卫所制度是明太祖朱元璋创立的,它以都指挥使司为地方最高军事领导机构,隶属于五军都督府,并听命于兵部。纵观万全的布局,构成了一个以京师为轴心的扇形防御地带,形成了一个纵深梯次配置的防御部署。
“这所博物馆的修建,目的是为了全景展示明代长城沿线军事防御体系,立体呈现明代卫所制度、明代长城卫所文化和万全右卫城600多年来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和社会生活变迁。”在长城卫所博物馆讲解员柳亚男的引领下,“设策万全——国之藩篱”“拱卫京畿——国之坚盾”“重商倡文——国之干城”等三大展览背后的故事依次呈现,铁炮、云梯、战车……一件件陈列文物,暗淡了刀光剑影,远去了鼓角争鸣。我们透过历史烽烟,再次感受到了攻城防守的古战场场景,并向历史深处那些为守护长城、守护家园流血牺牲的将士们,深深致敬。
如今,随着长城国家文化公园、京张体育文化旅游带建设的加速推进,长城从历史的长廊里走入新时代,作为长城国家文化公园重点建设区,万全这座承载数百年历史的长城卫城将焕发新的光彩。它不仅可以让当地居民留住乡愁,一座“活”起来的长城卫城也将呈现在游客面前,向全世界讲述它的历史、今生与未来。
(河北日报记者 史晓多 刘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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